德馨芬芳的书房

去年,我儿子把乡下老屋拆除,在旧地基上重新建了两层新楼房,顶上是斜屋面。我特意在二楼专门设计一间书房,长约2米,宽约1.6米,不到4平方米的书房,里面就摆书桌和书橱,一把大靠椅,墙上挂着自己写的一字:“斯是陋室,惟吾德馨。”这便成了我的书房了。

书房朝东北方,光线好,室内宽敞,空气也流通。夏天不热没有蚊子,是一个绝好读书写字的好地方。新的书房,已经度过了几个月。平时,若不是出门在外,我每晚都会呆在书房里,坐在书桌前,或阅读,或思考,或写诗或写简短散文,常常到深夜,我的书房里还依然灯火通明。一个人呆在书房里,冷也好,热也罢,寂寞也好,孤独也罢,从没觉得厌烦过,反而对它产生了深深的依恋,几天不进去,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,精神似乎没有了依靠。

新书房其实只有两橱子书,可这些书却对我来说胜过无价之宝,我手抄的笔记就有大几十本。从我当教师到现在,逛过不少书店,买过的书至少也有几百本。很多书及杂志经过几次搬迁被处理掉一些,当废纸买了,经过千挑万选留下来的两橱子书,不说每一本都是传世名著,但基本上自认为是好书和精品。打开两个书橱,中国四大名著不用说全都有;老子、庄子、孔子、孟子及唐宋八大家的作品全都有;鲁迅、茅盾、巴金、老舍、冰心、朱自清、孙犁、沈从文、路遥、陈忠实、贾平凹、莫言、余秋雨等现当代作家的作品全都有;从《诗经》《楚辞》到唐诗、宋词、元曲全都有;从《战争与和平》《安娜卡列尼娜》《静静的顿河》到《百年孤独》《城堡》《一九八四》全都有。在这些文学名著中,有几本书虽然轻薄,却是我百读不厌的珍品,其中一本是海明威的《老人与海》,一本是沈从文的《边城》,一本是杨绛的《干校六记》,还有一本是列夫·托尔斯泰的《忏悔录》,让人爱不释手。

虽说书房里没有红袖添香,也不闻琴瑟之音,窗外没有青竹摇曳,也不见花影婆娑,但有这一张书桌,两橱书籍相伴,我心已知足。虽然人生有许多的需求,但我最渴望的还是夜半孤灯下有书可读。现代社会千变万化,我一般去城市住得少,一两天就回乡下住,因为城市的光怪陆离和喧嚣纷扰,常常给我的内心带来困惑、焦虑、忧愁和烦恼,但一回到书房里,我的心情很快就会平静下来,这是因为书籍给了我彻悟和清醒,给了我智慧和淡定,也给了我安慰和快乐。书籍,不仅让我在浮世中保持了内心的平静,保持了生命的常态,也给了我另一种欲望和梦想,使我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自己,在绝望徘徊中看清了前进的道路。正因为如此,我放弃过人生许多正当的娱乐和享受,但从没放弃过阅读。我把别人旅游、打牌、喝酒跳舞的时间挤出来读书写作,无数个寂静的夜晚,我打开书橱,翻开一本本书籍,深怀敬畏地走近那些先导和大师,用我的一颗卑微之心去接近那些伟大的心灵,去倾听他们的旷世之音。许多年来,我排斥了世俗的说教,让心灵沉浸在那些远离世俗的书籍和文字之中,虽然多了一些天真和幻想,但也成就了一个愈来愈真实的我。

为了阅读方便,我的两个书橱不上锁,伸手一拉橱门,那些伟大的思想家、作家、诗人就列队站在了眼前,那队列里,有谦恭温厚的孔子、超然豁达的庄子、忧郁悲愤的屈原、狂放不羁的李白;有沉默严肃的鲁迅、真诚善良的巴金、和蔼慈祥的冰心、宁静淡泊的孙犁、风趣幽默的钱钟书、温和平静的沈从文;有文质彬彬的余秋雨、口若悬河的于丹、憨厚朴实的贾平凹、大智若愚的莫言;有钻进草丛里的法布尔、隐居在湖畔的梭罗、躲进地坛的史铁生、跋涉在沙漠里的三毛……

伟大的文人和大师,这些人类精神的创造者,抱着他们的诗篇和著作,隐居在我书橱里,虽然个个沉默不语,但我时时都能听到他们的声音,那些震撼心灵的声音,那些跨越时空、传之久远的声音。他们有的离去了,有的还在人世,但他们的文字无不闪烁着思想和智慧的灵光。正因为如此,我的小书房里从不缺少光明。即使黑暗笼罩了这间小屋,但只要打开书橱,眼前便会有无数的星光闪烁,那闪烁的星光会即刻把小屋照亮!

(通讯员:周遂成 编辑:董盈 责编:聂国力 编审:伍伟)